●作者與江惠、江澎及江永平館長合影。作者供圖

伍呆呆

與Ada相識時,她說一口地道的廣州話,舉手投足間都是「廣州妹」的樣子,但沒想到Ada居然是福建平潭人,在5歲那年隨父母遷居到廣州的。於是我和朋友們第三次相約去平潭島的時候,Ada便順理成章地與我們同行「返鄉下」。

說是Ada與我們同行,實則是我們隨Ada同行。個子並不高大的Ada開一輛高大的越野車,將我們一行3人和一堆行李塞進車中,一溜煙兒地奔回了平潭島。

離開繁華的大都市,回到被我和閨蜜燕婷這兩個外鄉人視作第二故鄉的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平潭島,我們僅4人的小團隊又被劃分為兩個小分隊:龍兄與燕婷兩位媒體人一夥是習慣熬夜的「晚起隊」,Ada和我這小作家是早睡早起的「早起隊」。「晚起隊」隊員的早晨從中午開始,「早起隊」隊員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各自晨運,一同外出散步、吃早餐,給「晚起隊」隊員買早餐……因此我和Ada間有了更多的交流時間。

Ada的中文名為江惠,她自己強調是「賢惠」的「惠」,愛開玩笑的龍兄偏要說她該是「蕙質蘭心」的「蕙」。當然,江惠是當得起「蕙」的,江惠很聰慧,在廣州,她是個生意人,生意做得很成功,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為人、行事都很謙遜很低調。她又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當真是「蕙」般心地純潔,品性高雅,平日組織公益活動對她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我們談及財富與慈善行為,江惠完美地詮釋了信仰的力量,她認為,我們的財富無論多少,都是神交託給我們的責任,我們只是財富的管家,把財富用在應該用的地方,內心就會感覺喜樂。後來我才知道江惠的「江」亦不是一般的「江」。

那天上午江惠帶我去參觀了江繼芸紀念館。江繼芸是清朝愛國將領,在清軍水師陸續擔任台灣副將、南澳鎮總兵、海壇鎮總兵、金門鎮總兵等職,誥授武顯將軍,是鴉片戰爭時期著名的抗擊英國侵略者的民族英雄,被稱作「福建抗英第一人」。1841年,江繼芸參加第一次鴉片戰爭廈門保衛戰,與英軍浴血奮戰,壯烈為國捐軀。江繼芸後來成為《二十五史》這部史書中唯一記載於《清史稿》的平潭人,也是唯一由清代皇帝寫祭文嘉獎並派遣官員到平潭致祭的平潭人,亦是唯一在身後墓地被福建省人民政府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的平潭人。

江惠領我看完館內的史料,我才得知江惠是江繼芸的嫡系後人,紀念館由江氏族人自發捐款建成,石碑上刻有江惠過世的父親江顯武的名字,江惠亦為紀念館建造捐過款,但她不願留名,一如她一路以來的行事方式。

準備離開時我們遇到了在館裏當管理員的江惠的堂兄江澎與館長江永平先生,在大都市商場上叱咤風雲的「江總」到了親人面前馬上變成小女孩,眼波裏都流轉着童稚的嬌憨。與館長及江澎短暫交談,便感覺到他們身上特有的淳樸、善良和純粹,以及和他們的先人江繼芸一樣,刻在骨子裏的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離開前與幾位江氏後人在江繼芸塑像前合影,腳下是被我視作第二故鄉的土地,我心底也油然而生了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同時也明白了,不管是Ada還是江惠,她的蕙質蘭心從何而來。